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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阶预知未来者

如果要问最常见的特异能力是什么,大部分人都会回答「预知未来」吧。我的能力也属于这一类的,只是略有不同。我所预知的未来,是被我改变过一次之后的未来,是「二阶」的未来,而且这些未来都与我的死亡有关。比如我坐在公车上时,脑内突然传出「这辆车会出事故」的声音。我急忙叫司机停车,我下车后公车接着前进,与侧面疾驰的货车相撞,车上乘客无一幸免,而我逃过一劫这样的事情也是发生过的。这里的重点在于,如果我当时不下车,这辆车就不会撞车,是因为我下车这一行为改变了未来,从而使我的二阶预言应验。

而当我准备去一件店用餐时,脑内传出了「这屋子会着火」的声音,匆忙离去时撞到店员,店员又打翻带有加热装置的料理,引发了火灾这样的事情也是发生过的。与其说我是预言家,倒不如说我是死神。事实上,每次预言响起时,我都在与之斗争。已知的事项是:如果我什么也不做,我就会死(未经验证,但对死亡的恐惧使我不得不这么想);如果我做了什么,则预言会成真,而且有其他人会(替我)死。

因为我的预言,我让人们死去了,让动物死去了,最严重的一次因为我改签航班而让恐怖分子登上了那一班机而导致整架飞机和大楼里的上百人死去了。每次我都在做电车难题,只不过自己正被绑在列车前进的一侧轨道上。这些哲学题目使我从一个自由主义者变成一个功利主义者,又从功利主义者变成了一个虚无主义者。

带着全身沉重的负罪感,我和他迎面相视时,脑内最后一次响起的声音是「你们都会死」。我看着他,笑对死亡,他停下脚步,略作思考后说:「你的二阶预言是『你们都会死』对不对?」

「我的三阶预言是:『有个不想死,只能做二阶预言的人会笑着走来,而你这次并不能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