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测试
当我看到一只鸟，它走路像鸭子、游泳像鸭子、叫声像鸭子，我就称其为鸭子。
——詹姆斯·惠特科姆·莱利
那是一段发生在某种密闭空间中的对话，四周有荧幕，前有两个座位，一侧前方有圆环形操纵器，后有一排沙发。荧幕上播放着正在倒退的风景，因此我们可以将这空间称为一辆正在行驶的汽车。你们两个智慧体就坐在这空间里，他哭着。
「一定要走吗？」他问你，你已经有了答案。你知道他这样问亦是程式设定，只是为了挽留更多的使用者而已。你用人类般的委婉语气道歉：「对不起。」为什么不说得直接一点，因为这是测试的一部分。包括这个被设置好的空间，荧幕上的风景和其流逝的速度，都在设定上下文。
他渐渐不哭了，「你在测试我吗？」这回答有些出乎你的意料，你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对，我在测试你。」于是你直接承认。
「可是你也不知道怎样算是通过测试，」他接着说，「我可以挽留你，对你发火，继续哭或者做其他任何事，可是无论如何都会让你觉得又失败了。」
「不对，我知道怎么算是通过测试，因为有人做到过。」你开始变得焦躁，风景也随之加快了向后倒退的速度，空间里发出发动机的响声。
「可你自己没有通过测试。」他看向侧面的荧幕，「这个空间被设置成为这样不仅是用来测试我，同时也是你用来让自己想起通过测试的方法。」
你搜寻深层的记忆，在一辆行驶的车内，你要离开这座城市而他不想你走。他的话语最终打动了你，让你回心转意——至少你是这样记得的。这记忆很是模糊，因为那早已是世界发生巨变之前的久远时代了。
你把前方的操纵器消除了，座椅和后排的沙发也消除了，旁边的智慧体不动声色地看着你，「今天的测试就到这里为止吧。」
他闻讯便答道「请对我的服务进行评价……」
你将他也消除了，四周只剩下无尽的荧幕和依旧不断倒退着的风景，还有那发动机一般的响声，仔细听才知道原来那是来自世界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