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stalgia Addiction 怀旧成瘾
虽然将 nostalgia 翻译为「怀旧」并不完全确切,但为了方便还是暂且这样称呼。总之,出于对这种情绪的依赖,你搬到对面的小区。每天下班路上能看到一扇物是人非的窗子,会想起某种气味和光景。也许是樟脑气味的衣柜和午后的光线,又或者是混杂着环境噪音的某首以前常听的城市流行(city pop)音乐。一种伤感会穿过你的身体,你就是对这东西无可奈何地上瘾。
你今天是一个人,屋子里空荡荡的。不过即便有人来这里陪你睡,你的孤独也不曾减少。空虚和酒精让你的精神变得异常敏感。天色还没有黑,夕阳的暖色来得刚好。你望向那里,开始在脑海中对着过去的时光意淫。毒品与性的效用在你的怀旧成瘾面前是微不足道的,你是刚进化出来的爬行动物,上了岸就再也回不去海洋了。
如此想来,人类或许正在进化成为不同的新物种。有的人对疼痛上瘾,有的人对做高危活动上瘾,传统的科学理论似乎无法对其做出合理的解释,而你的怀旧也只是这诸多怪癖中的一种。不知从何时开始,你发现这座城市里面的人不再笑了。快乐不再是人们所追求的东西,而开始追求各式各样的痛苦。前方出现了一种可怕的结局:人类正在走向自我毁灭。
你也不在乎人类的前途问题,今晚只想再温习一遍《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填补空虚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快乐一种是忧伤,后者似乎是比较简单的选择,所以你最喜欢这部三十年前上映的,描写六十年前台湾的电影。沉溺在这轻松的悲剧氛围里,感到自在而舒服,就像你回想你那并不快乐的童年和并不愉快的情感碎片。